案例精研No.3:综艺节目中的歌曲演唱，到底动了谁的奶酪？“天博网页版”

阅读提示本案涉及音乐作品中众多版权知识点，请做好接受干货的心理准备！综艺节目制作方未经许可使用音乐作品录制综艺节目侵犯什么权利？将节目视频授权视频平台在线播放，授权方侵犯什么权利？播出方侵权什么权利？将涉案音乐作品单曲剪辑举行在线播放又侵犯什么权利？还是不侵权呢？将节目中演唱的歌曲录制成音频，授权音乐平台在线播放是否侵权？侵犯什么权利？如何负担侵权责任？阅读本文，清楚明确告诉你谜底！案情简介由灿星公司与浙江卫视配合制作的《2016中国新歌声》第六期未经许可使用涂鸦公司享有词作品著作权的歌曲《乌兰巴托的夜》，腾讯公司经灿星公司授权通过腾讯视频网站提供涉案视频的信息网络流传服务，经梦想强音公司授权通过QQ音乐为涉案视频中的音频提供信息网络流传服务。涂鸦公司认为灿星公司的制作及授权行为、腾讯公司的信息网络流传行为侵犯歌曲《乌兰巴托的夜》歌词作品的演出权、录音录像制作者权、广播权、信息网络流传权，诉至广州天河法院，请求赔偿经济损失及合理支出130余万元。天河法院一审讯断灿星公司侵犯演出权，需赔偿经济损失及合理支出10万元，腾讯公司不侵权但需支付歌词作品许可使用费25万元。

灿星公司及腾讯公司不平一审讯断，上诉至广州知产法院。广州知产法院二审讯断灿星公司侵犯演出权及信息网络流传权但仅需赔偿6万元；腾讯公司侵犯信息网络流传权但尽到合理注意义务免于负担赔偿责任；而许可使用费，法院认定应由录音制作者负担而非腾讯公司负担。裁判思路1、改编自蒙古歌曲的歌词能否获得著作权法掩护？歌曲《乌兰巴托的夜晚》的歌词并非仅对蒙古语歌词所作的中文翻译，而是在保留蒙古民歌风貌的基础上举行的改编、创作，融入了作者个性化的缔造性劳动，具有一定的独创性，故歌曲《乌兰巴托的夜晚》的歌词属于我国著作权法掩护的音乐作品。

2、如何确定涉案歌词的作者？凭据著作权法的划定，著作权属于作者，创作作品的公民是作者。如无相反证明，在作品上署名的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为作者。

含有歌曲《乌兰巴托的夜晚》的专辑署名信息显示涉案歌曲词作者为"小东"，综合涉案歌曲、汤旭东相关百度百科、音乐平台以及新闻报道等信息，在无相反证明的情况下，应认定"小东"即汤旭东，系涉案歌曲词作者。涂鸦公司基于与汤旭东签订的条约取得涉案歌词著作权。

3、制作方是否侵权，侵犯什么权利？灿星公司作为制作方，在制作《中囯新歌声》节目时，未经许可使用涂鸦公司的词作品举行演出，组成对涂鸦公司演出权的侵害。灿星公司将《中国新歌声》的节目授权给相关网络平台播放，侵犯涂鸦公司对案涉词作品享有的信息网络流传权。《中囯新歌声》节目视频属于以类似摄制影戏的方法创作的作品（简称"类电作品"），并非录音录像制品，因此并不侵犯涂鸦公司录音录像制作者权。以有线方式直接流传作品，不属于广播权控制的行为，故不侵犯涂鸦公司的广播权。

4、腾讯公司的视频播放行为是否侵权，侵犯什么权利？演出权控制的行为包罗现场演出和机械演出，其不包罗放映类电作品的行为；放映类电作品，也不适用于通过互联网以交互式手段流传作品的演出（即网络直播）。故腾讯公司在其平台播放《中国新歌声》节目视频或该视频的片段不属于对于涂鸦公司涉案词作品演出权、广播权的侵害。

But! 腾讯公司虽然经灿星公司授权享有对《中国新歌声》的信息网络流传权，但该视频包罗未经涉案词作品著作权人授权使用的词作品，亦是对涂鸦公司涉案词作品信息网络流传权的侵害。（对于是否侵权信息网络流传权，一审法院有差别认识，一审法院的看法详见文末阅读延伸内容。）5、腾讯公司的视频播放行为侵犯涉案词作品信息网络流传权是否应当负担侵权责任呢？负担何种侵权责任？即1）是否要停止侵权（下架《中国新歌声》节目）；及2）是否负担赔偿责任？1）《中国新歌声》节目投资庞大，经大量宣传及实际播出后已经取得了很高的知名度，停止播放该节目视频，会造成庞大的社会资源浪费，影响到该节目中其他并不涉及侵权的词、曲及节目元素的正常使用，且不行制止地影响社会公共正常鉴赏节目，一定水平影响社会民众的利益。因此，停止播放涉案节目视频的损害大于涂鸦公司受到的损害。

凭据比例原则及平衡词作品著作权与涉案节目作品著作权人的利益，本院认为涉案《中国新歌声》视频可以不予停止播放，但应当凭据案件情况从高确定赔偿数额或者判令灿星公司支付相应的对价。2）腾讯公司系向灿星公司支付对价而取得《中国新歌声》视频的信息网络流传权，其作为视频播放平台，不行能对类电作品节目中相关元素可能涉及的他人权利事先做出细致的审查，腾讯公司作为购置节目播放权利的一方，其事先审查义务应当限于其所购置的节目的授权方对该节目整体的正当性和权利泉源的正当性。故腾讯公司在网络播放案涉节目，主观上没有过错，客观上也尽到其相应的审查义务，不应当负担赔偿的责任。6、腾讯公司在QQ音乐上播放音频节目是否侵权？凭据著作权法例定，录音制作者使用他人已经正当录制为录音制品的音乐作品制作录音制品，可以不经著作权人许可，但应当根据划定支付酬劳；著作权人声明不许使用的不得使用。

故录音制作者可不经许可使用涉案歌词作品，其行为不组成侵权，但依法应支付相应的酬劳。本案的争议点就在于是否应由腾讯公司来支付该酬劳。凭据前述划定，支付酬劳的主体是录音制作者。

腾讯公司系从梦想强音公司处购置相应音频的播放权利，故腾讯公司不应当成为支付酬劳的责任方，而应当由音频录制者梦想强音公司向涂鸦公司支付酬劳。澄心版权实务履历总结☆☆☆1、纵然制作方与音著协签订一揽子音乐作品互助协议也存在侵权被诉并负担侵权赔偿责任的风险。

因此，在与音著协互助时，仍应当明确音著协详细托管了哪些词曲作者及哪些歌曲，这些歌曲是否含词；在需要使用时，要观察需要实际使用的歌曲是否包罗在音著协享有托管权利的曲库中。2、歌词的创作源于艺术灵感，讲求格律，一般情形下并不依赖于物质技术条件，因此很难组成特殊职务作品（特殊职务作品著作权归单元）。

而并未使用单元物质技术条件，只管是为完成单元事情任务所创作的作品，其著作权仍属于创作者小我私家，而非单元，除非双方有特殊约定。3、综艺节目视频是否组成作品与现场综艺运动是否组成作品无关。类似于《中国新歌声》的综艺节目视频将演员的演出、画面、音乐、美术设计等元素通过一系列缔造运动整合，形成有独创性的一连画面，且能够制作在一定介质上并借助适当装置放映，切合以类似摄制影戏的方法创作的作品（简称"类电作品"）的组成要件。

因此，综艺节目视频属于我国著作权法所划定的以类似摄制影戏的方法创作的作品。4、类电作品（影戏作品）属于特殊的演绎作品和特殊的互助作品。类电作品（影戏作品）在创作历程往往需要使用剧本、音乐等原创作品，因此不行制止地需要获得剧本、音乐等原创作品著作权人的许可；而类电作品在创作历程中又往往凝聚了编剧、导演、摄影师等人员的配合努力。如果在使用该类电作品（影戏作品）时再征询以上互助作者和原创作品作者的配合许可，一定会导致诸多未便。

故，我国著作权法将类电作品（影戏作品）归为特殊演绎作品和特殊互助作品，即只要原创作者将其作品许可他人制作类电作品，则应当由类电作品的著作权人行使类电作品相应的著作权利，他人对该类电作品的复制、刊行、放映、网络流传或配音、翻译等，只需要经由该类电作品著作权人的许可，无须经由原作品著作权人的许可。5、使用已经正当录制为录音制品的音乐作品制作录音制品是否需要经音乐作品著作权人许可呢？复制、刊行前述录音制品又是否需要经音乐作品著作权人许可呢？凭据《著作权法》第四十条第三款划定，录音制作者使用他人已经正当录制为录音制品的音乐作品制作录音制品，可以不经著作权人许可，但应当根据划定支付酬劳；著作权人声明不许使用的不得使用。

凭据该划定可知，除非权利人声明不许使用的外，只要支付酬劳就可以不经权利人许可直接使用，用于制作录音制品。可是该条未明确划定制作后的录音制品举行复制、刊行是否还需要经由权利人许可呢？最高人民法院在（2008）民提字第51号广东大圣文化流传有限公司与洪如丁、韩伟等侵犯著作权纠纷再审案举行了回覆，最高院认为：该条款设定了限制音乐作品著作权人权利的法定许可制度，虽然只是划定使用他人已正当录制为录音制品的音乐作品制作录音制品可以不经著作权人许可，但该划定的立法本意是为了便于和促进音乐作品的流传，对使用此类音乐作品制作的录音制品举行复制、刊行等，同样应适用该法定许可的划定，而不应再适用该法第四十二条第二款需另行取得许可的划定。

因此，除著作权人声明不许使用之外，经著作权人许可制作的音乐作品的录音制品一经公然，其他人再使用该音乐作品另行制作录音制品并复制、刊行，不需要再经由音乐作品的著作权人许可，但应依法向著作权人支付酬劳。☆☆☆6、虽然侵犯著作权的执法组成要件不需要思量过错因素，但侵权人在负担相应执法责任的时候应当思量过错因素。

即侵权人负担损害赔偿责任时应当以侵权人存在主观过错为前提。相关法例《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2010修订）》第十条 著作权包罗下列人身权和产业权：(九)演出权，即公然演出作品，以及用种种手段公然播送作品的演出的权利；(十一)广播权，即以无线方式公然广播或者流传作品，以有线流传或者转播的方式向民众流传广播的作品，以及通过扩音器或者其他传送符号、声音、图像的类似工具向民众流传广播的作品的权利；(十二)信息网络流传权，即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民众提供作品，使民众可以在其小我私家选定的时间和所在获得作品的权利；……第十二条 改编、翻译、注释、整理已有作品而发生的作品，其著作权由改编、翻译、注释、整理人享有，但行使著作权时不得侵犯原作品的著作权。第十三条 两人以上互助创作的作品，著作权由互助作者配合享有。

没有到场创作的人，不能成为互助作者。互助作品可以支解使用的，作者对各自创作的部门可以单独享有著作权，但行使著作权时不得侵犯互助作品整体的著作权。第十四条 汇编若干作品、作品的片段或者不组成作品的数据或者其他质料，对其内容的选择或者编排体现独创性的作品，为汇编作品，其著作权由汇编人享有，但行使著作权时，不得侵犯原作品的著作权。

第十五条 影戏作品和以类似摄制影戏的方法创作的作品的著作权由制片者享有，但编剧、导演、摄影、作词、作曲等作者享有署名权，并有权根据与制片者签订的条约获得酬劳。影戏作品和以类似摄制影戏的方法创作的作品中的剧本、音乐等可以单独使用的作品的作者有权单独行使其著作权。公民为完成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事情任务所创作的作品是职务作品，除本条第二款的划定以外，著作权由作者享有，但法人或者其他组织有权在其业务规模内优先使用。

作品完成两年内，未经单元同意，作者不得许可第三人以与单元使用的相同方式使用该作品。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职务作品，作者享有署名权，著作权的其他权利由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享有，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可以给予作者奖励：(一)主要是使用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的物质技术条件创作，并由法人或者其他组织负担责任的工程设计图、产物设计图、舆图、盘算机软件等职务作品；(二)执法、行政法例划定或者条约约定著作权由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享有的职务作品。

第四十条 录音录像制作者使用他人作品制作录音录像制品，应当取得著作权人许可，并支付酬劳。录音录像制作者使用改编、翻译、注释、整理已有作品而发生的作品，应当取得改编、翻译、注释、整理作品的著作权人和原作品著作权人许可，并支付酬劳。录音制作者使用他人已经正当录制为录音制品的音乐作品制作录音制品，可以不经著作权人许可，但应当根据划定支付酬劳；著作权人声明不许使用的不得使用。

有下列侵权行为的，应当凭据情况，负担停止侵害、消除影响、赔罪致歉、赔偿损失等民事责任：(一)未经著作权人许可，揭晓其作品的；……(七)使用他人作品，应当支付酬劳而未支付的；(十)未经演出者许可，从现场直播或者公然传送其现场演出，或者录制其演出的；第四十九条 侵犯著作权或者与著作权有关的权利的，侵权人应当根据权利人的实际损失给予赔偿；实际损失难以盘算的，可以根据侵权人的违法所得给予赔偿。赔偿数额还应当包罗权利人为制止侵权行为所支付的合理开支。权利人的实际损失或者侵权人的违法所得不能确定的，由人民法院凭据侵权行为的情节，讯断给予五十万元以下的赔偿。

《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实施条例》2013.1.30第三条 著作权法所称创作，是指直接发生文学、艺术和科学作品的智力运动。为他人创作举行组织事情，提供咨询意见、物质条件，或者举行其他辅助事情，均不视为创作。《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著作权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执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七条 当事人提供的涉及著作权的稿本、原件、正当出书物、著作权挂号证书、认证机构出具的证明、取得权利的条约等，可以作为证据。

在作品或者制品上署名的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组织视为著作权、与著作权有关权益的权利人，但有相反证明的除外。第二十五条 权利人的实际损失或者侵权人的违法所得无法确定的，人民法院凭据当事人的请求或者依职权适用著作权法第四十八条第二款的划定确定赔偿数额。人民法院在确定赔偿数额时，应当思量作品类型、合理使用费、侵权行为性质、结果等情节综合确定。

当事人根据本条第一款的划定就赔偿数额告竣协议的，应当准许。第二十六条 著作权法第四十八条第一款划定的制止侵权行为所支付的合理开支，包罗权利人或者委托署理人对侵权行为举行观察、取证的合理用度。人民法院凭据当事人的诉讼请求和详细案情，可以将切合国家有关部门划定的状师用度盘算在赔偿规模内。

案件泉源广州知产法院|上海灿星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市腾讯盘算机系统有限公司与广州市涂鸦文化流传有限公司、浙江蓝巨星国际传媒有限公司侵害著作权纠纷二审民事讯断书[案号：(2019)粤73民终240号]阅读延伸一审法院认为腾讯公司经灿星公司授权在腾讯视频网站提供《中国新歌声》节目的在线播放服务不侵犯歌词作者的信息网络流传权，理由如下：1、类电作品使用问题：音乐作品作者许可制片方将其作品制作入类电作品，则第三人使用该类电作品时只需获得类电作品著作权人（制片方）的许可。2、音乐作品单独使用问题：要单独使用类电作品中的音乐作品时，需要经音乐作品著作权人许可。

这里的"单独使用"显然是指对音乐作品在脱离类电作品的情况下举行使用，该种使用仅仅针对音乐作品，而不涉及类电作品自己。3、腾讯公司的使用形式：腾讯公司经灿星公司授权在腾讯视频网站提供信息网络流传服务的作品系类电作品《2016中国新歌声》第六期（完整版）及该节目中蒋敦豪演出《乌兰巴托的夜》歌曲部门的片段（单曲剪辑版），其实质均为类电作品《中国新歌声》的组成部门，并非脱离了该类电作品之外就《乌兰巴托的夜晚》词作品举行单独使用或流传。

因为，腾讯公司的上述使用行为并非对音乐作品的单独使用行为；所以不侵犯信息网络流传权。二审法院认为，只要存放在相关网络平台供用户播放的视频中包罗未经词作品著作权人许可使用的词作品，就组成对涉案词作品信息网络流传权的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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